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剑三|毒羊】年少往事

#《情蛊》第二部中的内容  文章末尾有全文链接

#第二部私设较多,有点脱离剑三,目前坑了,这部分挺喜欢的,拿出来当番外吧

  ***

  谢楚寒静静坐在位子上,听着耳边人声嘈杂,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与苗钰在城中走散,沿原路返回找了一阵,却没有见到苗钰的身影。华阴城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两人事先并没有约定碰面的地方,雨又下个不停,他怕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下去容易与苗钰错过,停下时正好看见这间酒楼,见它处于街道中心,门前人来人往,很是惹人注目,于是决定到酒楼中等待苗钰来找自己。

  一时无事可做,谢楚寒打量起这间与印象中并无多少变化的酒楼。在苗疆居住四年之久,他与苗钰很少涉足中原,若不是这一次师父云游回来,大师兄托人送信到苗疆,让他回一趟华山,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站在这里。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就算是有什么变化,那也是无足轻重的。时隔多年,本以为再次回到华阴,多少会有一些近乡情怯的感觉,这才与苗钰商量在城中居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上山拜见师父和诸位师兄,谁知此时坐在这间由纯阳宫前辈所开的酒楼中,心情竟是十分平淡与宁静的,甚至百无聊赖中,还惦记起家里院中苗钰所养的那些奇花异草阿竹有没有好好照顾。

  谢楚寒叹了口气,目光又向外面看去,大雨哗啦啦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在家每次沐浴时,不知苗钰在水中加了什么药物,久而久之,使他的身体自然而然散发一股清淡香味,这香味能使苗钰所养的碧蝶寻觅到他的行踪,他倒不太担心苗钰找不到这里。

  只是雨下得太大,蝴蝶一类的昆虫在雨中飞行不易,等苗钰找来不知还要等上多久。

  正怨这雨怎么下个没完没了,附近一张桌上几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哄笑声,一些下流不堪的话语毫无遮掩地飘入他耳中。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高大汉子在同桌客人的起哄下,端着酒杯站起身向谢楚寒所在的方向走去。

  “徐兄,小美人孤零零地正在前方等你,可不能认怂啊!”他身边一个长脸的男人见他步伐犹豫,连忙催促道。

  灰衣汉子小声咒骂一句,回头低吼道:“皇上不急太监急,催什么催!都给我闭上嘴安静点。”

  一个独眼的男人猥琐地笑起来:“我们可不急。我们不是徐兄,有那龙阳之癖,断袖之好。不过瞧那位公子模样生得倒十分俊俏,皮肤又白,不知摸起来手感与女人相比又如何,还望徐兄一亲芳泽之后告知小弟,满足小弟的好奇心,哈哈哈!”其余几人一听,也跟着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

  那几人所在的桌子靠在角落,周围除却谢楚寒,其余两张桌子都是空着的,话中所指对象,自然不言而喻。

  谢楚寒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只觉十分不堪入耳,眸中寒光一闪,掩在衣袖下的手捏得格格作响。原本等苗钰已等得有些不耐,这时偏偏有人来触他霉头。

  灰衣汉子还未走近,便感到一股阴沉的力量。前面那人看似文弱,周身却忽然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这也是他方才停下不前的原因。不过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越是性子烈难到手的俊美青年越能引起他的兴趣。他嘴角微微扬起,继续向前,走到谢楚寒面前停下,一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他瞧,含笑道:“这位公子,你一人坐在这里好生寂寞,不如到我们那边坐上一坐,陪哥几个喝上……”

  后面的字还未说出,眼前忽然白影一晃,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掌打在脸上,左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浮现五个通红的指印,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痛。

  谢楚寒不知何时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手掩在衣袖之下,阴森森地看着他。因念及这间酒楼是同门师叔所开,故而方才那一下并没有下杀手,只赏了他一个耳光,好叫他长些记性。

  男人当众被人打了一掌,反应过来后,脸上便有些挂不住,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恶狠狠地盯着面前之人,舔着嘴角血迹阴冷道:“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爷我今天偏要让你喝,看你又待怎样!”说着,随手一掷,盛满酒的杯子稳稳落在桌上,竟是一滴未洒,右手曲指成爪,去抓谢楚寒的肩膀。

  这一招来得突然,暗含内劲,又极为迅猛,眼见那铁钩一般的利爪就要碰到谢楚寒肩头的衣服。

  谢楚寒眼皮也不动一下,身体轻轻向后掠去,身子微侧,倏然抬手,一把扣住男人手腕,用力向后一拧。紧跟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男人右臂软软地垂下来,已然是被折断了。

  其余几人反应过来,知道对方是个高手,忙亮出武器,大喝一声,一齐向谢楚寒背后砍去。

  谢楚寒尚未转身,这时,斜刺里忽然飞出一道白光,只听锵然几声兵刃相撞的清脆之响,那几人手中武器纷纷被白光弹开,身子也被震得向后退了几步。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白光原来是一把银色的长剑,剑身薄而锋利,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持剑之人嗓音清润,一口江南口音甚是柔软,似带笑意道:“这般以多欺少,好不知羞!”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堂中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腰悬一把同样银光闪闪的重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微勾嘴角似讽非讽。

  堂中大多都是武林中人,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这时也都纷纷侧目看来,以一种瞧热闹的心态围观。偌大的酒楼中变得安静异常。在这么多双眼睛之下,灰衣汉子只觉颜面尽失,不由得恼羞成怒,不顾受伤的右手,猛地跳起,左手抽出腰间长刀,向着青年劈下,破口大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管你徐爷爷的事!?”

  他为震慑住对方,这一招使出十成力道,一把钢刀舞得虎虎生风。不想对方却是不闪不避,只等刀尖距离胸前不过一寸,这才轻盈地一侧身,一把扣住他持刀的左手。

  男人脸色蓦地一白,左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如有千钧之力锁在上面,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他汇聚内力于掌心,将刀用力向下推去,扣在臂弯上的手却是纹丝不动,不由心下大骇:这人年纪轻轻,力气竟这般大!

  小二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们打起来砸了店里的东西,却忌惮对方手中的兵器,一时不敢上前劝架,站在一旁好生为难。

  好在那年轻人制住灰衣汉子,便不再动手,扫了一眼余下几人,笑容十分温和:“几位若是还想再打,我们不如出去比划比划,在下随时奉陪!”说着手上一松。

  灰衣汉子便觉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极为狼狈地向前跌去,其他人忙冲过去将他扶住,警惕地盯着年轻人,向后退了几步。

  见他们不敢再上前,青年收起手中轻剑,转过身来,正在此时,一把细如牛毛的钢针忽然从身后射出,直向他飞来。

  那些针颜色发黑,一看便知喂有剧毒。附近的客人唯恐被其伤到,纷纷四散躲避。青年仿佛也未料到这帮人卑鄙至此,竟暗箭伤人,反应过来后挥剑打落大片毒针,死角处仍有几根难以躲开。

  这时,忽有一只竹筷从左侧飞来,将毒针撞得反向飞去。

  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那几根原本要招呼到青年身上的毒针,一个不落地全刺中他身后的几个男人。那几人身中毒针,顿时脸色发青,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连滚带爬地逃出门去。

  谢楚寒收回放在筷上的手,冷冷地走回桌前坐下。

  青年定下神来,跟着走到谢楚寒面前,抱拳道:“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救。”

  谢楚寒面色不善,冷声道:“我教训他们跟你并没有关系,你不必谢我。”

  青年丝毫不觉谢楚寒态度冷淡,郑重道:“不管公子出于何意,毕竟救了在下,在下藏剑山庄叶秋白,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救命之恩,秋白来日定当相报。”

  谢楚寒有些不胜其烦,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叶秋白目光与他对上,不由一怔。都说桃花眼暗送秋波,犹似含情,眼前这人一双眸子却是如同揉碎了冰雪在里面,着实清冷,却又着实好看。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面上一红,暗怪自己无礼,怎能像那几个流氓败类一样对眼前这位公子心生轻薄之意,急忙将视线移开。

  却听谢楚寒冰冷的声音森然道:“你若继续站在这里喋喋不休,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那毒针的滋味。”

  叶秋白愣了一愣,后面的话便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他家世殷实,人长得俊,性格又温和有礼,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多少人巴结着与他相交,还从未遭过这般冷待。正觉窘迫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和他穿着相似的男人,向堂内张望片刻,看到他后,疾步走到他面前,急切道:“五师弟,原来你在这里,三师兄派人传话说在西街看到了那个人,他和六师弟先跟着,让我们赶快过去。”说完后不等叶秋白回应,已拉着他朝门外走去。

  叶秋白临走时又向谢楚寒看了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谢楚寒满脸不耐,只好讪讪地跟着师兄离开了酒楼。

  他却不知谢楚寒不耐烦的原因全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等了半天苗钰还没有找到酒楼中来。

  雨渐渐停了,丝丝缕缕的阳光从乌云后透出,白花花一片。谢楚寒又坐了一会儿,点好的饭菜端上桌来都要凉了,苗钰依旧不见踪影,正打算丢下银子出门去寻,抬起头却见几只蓝色蝴蝶从门外飞进来。

  酒楼门前的风铃这时又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小二抬头一看,竟是愣住了。

  进门之人身形高挑,身上衣服做工精细,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唇、那鼻、那眉,无不是精雕细琢般的精致美好,尤其一双眼睛,瞳仁是美丽的暗紫色,微微一笑,平生几分邪气来,叫人只看一眼,便再难忘怀。

  苗钰目光在大堂内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那一抹心心念念的白影,眉梢一挑,无视迎上来热情招呼的小二,径直朝里面走去。

  “怎么这么慢?”谢楚寒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人,皱眉道。

  苗钰摸着下巴瞧了瞧他,苦着脸叹道:“在街上时叫你牵着我的手你不肯,走散了又怪我找的慢,唉,你可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谢楚寒冷着一张脸,不悦地眯起眼睛,“你说谁难伺候?”

  “除了你,还有谁敢让我伺候?”苗钰只道他是等得不耐烦了,弯起嘴角,故意打趣道:“怎么了?等久了不高兴啦?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有时候你出个远门,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我,可得多想我啊?”

  “见不到你反而清净。”谢楚寒冷哼一声。

  “真的?”苗钰探过身子,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可是每一次你不在我都会非常想你,所以今晚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弥补我往日以来的相思之苦……”

  “苗钰!”谢楚寒猛地一僵,脸瞬间黑下来,要不是酒楼中都是客人,要不是他现在手边无剑,指不定就要动手。

  苗钰见他一副想生气却又不好发作的模样,强忍笑意,向后退开一些,笑微微地安抚顺毛,“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开玩笑的。”边说边夹起一块鱼放进谢楚寒碗中,讨好地望着他,“来,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等这么久,谢楚寒也的确感到饿了,便不再同苗钰计较,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一桌美味上。

  吃完饭从醉忘楼中出来,天色尚早,在苗钰的强烈要求下,谢楚寒领着他在街上随意逛了逛。

  下午时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街道上行人稀少,冷清了很多,青砖铺就的道路上,还有雨水未干,阳光照在积水的小坑里,明晃晃的像一颗颗珍珠落在地上,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味道。

  苗钰微微眯起了眼睛,扭头看了看走在身边的人,想象着他小时候被师兄们差遣下山买东西时,小小的身影走在这条路上的光景,不由得轻笑出声。

  谢楚寒听见他的笑声,偏过头狐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苗钰与他对望一眼,笑道,“我只是好奇你小时候下山来玩时,走在这条路上是何种模样。”

  谢楚寒想了想,摇头道:“我小时候每天在纯阳宫除了做功课便是练剑,并不经常下山。”

  苗钰不信道:“小孩子大多顽皮好动,你那时年纪那么小,我不信你……”他本想说,我不信你就没有偷偷溜出来玩过,只是话说到一半不知为何忽然停住了,一个劲儿地盯着谢楚寒的脸瞧。

  谢楚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怎么了?”

  苗钰神色有些复杂,过了半晌才慢慢说道:“是了,我忽然想起来十几年前师父曾带我来过一次纯阳宫,那时我不听师父的话,趁他不在偷跑到华山树林里去玩,结果一不小心迷了路……正是一个小道童将我领回去的……”

  “哦?你小时候还到过纯阳宫?”谢楚寒长眉一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显不信的样子,“你不会想说,那个小道童就是我吧?”

  苗钰摇了摇头,凝眉忆道:“不不不,他性格外向,一路上说个不停,绝不是你。只是后来我在找师父的过程中,路过太清殿,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独自在太清殿后面的雪地上练剑。我心中好奇,便躲在一旁看了会儿。”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头见谢楚寒紧紧皱着眉头,神色已不如方才那般自然,便知事情多半是自己想的那样,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缓缓地道:“那小道童笨手笨脚总是出错,一招简单的剑招练了几十遍也学不会,最后一怒之下把剑扔到悬崖下面去了,是不是你?”

  这一件事,谢楚寒记得比谁都要清楚。那时他刚拜入纯阳宫没多久,年纪最小,剑术自然也比不上同门师兄,却又十分要强。太清殿荒废已久,环境清幽,平时基本上没人往那儿走,他便经常去那里练剑。起初师父教的剑招怎么也学不像,有一次一怒之下便把剑掷入悬崖,后来师父问起,撒谎说是练剑时不小心掉下去的,也未挨多少批评。不想这一个原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却被别人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里,谢楚寒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你说谁笨手笨脚?”

  苗钰眨了下眼睛,笑眯眯道:“我可没说是谁,你大可以不承认,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现在剑术已胜过昆仑掌门的谢楚寒谢大剑客,其实当年不过是个连一招三柴剑法都要练上一天的小笨蛋!”

  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年幼时的糗事又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抖出来,谢楚寒横眉怒道:“苗钰,我看你是想打架!”说着凝起剑气,随手斩下路边一截树枝拿在手中,朝苗钰攻去。

  苗钰纵身一跃,落在身后的屋顶上,谢楚寒紧追而至,剑气顿时如一张网笼罩在苗钰周围。眼前这个身姿飘逸、拿着一截树枝便能使出这般凌厉剑法的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练剑时那小道童的笨拙模样?

  苗钰嘴角牵起一抹轻笑,与谢楚寒拆起招来。只是几招刚过,他凝视着谢楚寒冷峻的脸庞,便有些心痒难耐,最后干脆站在那里,不避不闪,直等谢楚寒一剑刺过来。

  谢楚寒见他忽然停住,心中也是一惊,急忙收招,不料却被苗钰侧身移步一把抓住手腕,扯入怀中去了。

  他们身处屋顶之上,下面街道虽然冷清,却还是偶尔会有行人经过。谢楚寒担心被人看见,当即挣扎起来,怒声道:“放开,你干什么!”

  苗钰收紧双臂,声音带着轻快的笑意,无赖道:“不放!放开你又要跟我动手。”

  谢楚寒扭了两下,奈何苗钰力气太大,他挣不脱,只好妥协道:“我不动手了,你快放开。”

  “不放!”苗钰得寸进尺,涎着脸道:“除非你现在亲我一下。”

  “你!”

  谢楚寒脸色一沉,正要发怒,苗钰却不耐地打断他道:“你亲不亲?你不亲,我就亲你了,那可就不是一下那么简单了,反正我不怕被人看见。”说完后,微微松开一些,低头看着他。

  向来对苗钰无赖的行径束手无策,知道他说的出就做得到,谢楚寒紧紧拧起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终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在苗钰唇上轻轻一点,一触即离。他刚欲张口令苗钰放开,苗钰的唇舌便追逐而至,深深地吻住了他,搂在他腰上的手也收得更紧。

  分开时,苗钰意犹未尽地亲了亲谢楚寒鬓边的黑发,依旧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谢楚寒恼怒地想要挣扎,却听苗钰低柔的声音在耳畔感慨地微叹道:“现在想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原来是那时候就早已注定了的。”

  谢楚寒微微一怔,连挣扎也忘记了,张了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底下有个熟悉的声音淡淡道:“苗兄这情话说起来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啊,也难怪能将我可爱的小师弟拐去苗疆那么久。”

  谢楚寒一惊,慌忙推开苗钰,向下看去。

  街道对面站着一个莲冠广袖的年轻道子,怀中抱着一把外形古朴但锐气内敛的长剑,正隔着一条不甚宽阔的街道望着他们,不是谢楚寒的大师兄温止又是谁?

  见谢楚寒注意力全放在温止身上,苗钰心中有些不快,面上却不表露,好整以暇地迎上温止的视线,眼角微挑,笑容殷殷道:“多谢谬赞,主要还是我与楚寒甜蜜恩爱,如胶似漆,说些情话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边说着,一把抓过谢楚寒的手紧紧握住,两人一起轻飘飘从屋顶上飞下。

  温止俊挑眉,看了眼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谢楚寒,薄唇微抿笑而不语。去年他与木风清曾经去过一趟苗疆,对苗钰与谢楚寒之间的事情也知道个大概,虽然起初有些惊讶,却也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师弟与男人缔结朱陈这一事实。这一次托人送信到苗疆,也便料到苗钰会随谢楚寒一同回到中原,在街上乍一见到他们两人举止亲密也不奇怪,反而心生调侃之意。

  也许是因为温止的目光太过锐利,一落到地上,身边的人便用力欲将手抽出,苗钰知道不能太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这才松开。

  谢楚寒扭过头冷冷睨了他一眼,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而向温止道:“大师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仿佛没有看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温止向谢楚寒点了点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微微一笑道:“我也未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说着向苗钰看去,似笑非笑道:“不过,我好像出现的不太是时候?”

  苗钰不满地哼声道:“知道就好。”

  “不要听他胡说。”无视苗钰变黑的脸色,谢楚寒走到温止面前,问道:“师父和季师叔可还好?”

  “他们都很好,就是师父对你挂念得很,云游回来之后,第一个想见的就是你。”温止笑着道:“师父对你如此疼爱,可叫我们一干师兄好生羡慕。”

  谢楚寒是入门最晚的弟子,年纪也最小,一直深得师父贺流风的喜爱。当年谢楚寒因故投入恶人谷,贺流风知道之后也并未多加责怪,反而因担心他在恶人谷中怠慢了练剑,叫温止以捉拿为由每隔一段时间便试炼他的剑法有无精进。

  提起师父,谢楚寒心中除了尊敬之外还存有一丝愧疚,眼帘微垂一时无言。

  见三人所处的位置着实挡道,温止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不要站在这里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

  
 晋江  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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